“旁人见我，都夸我美貌，你反而说我有气度，不怕我不高兴吗？”姜君华慢悠悠道。“我觉得，祖母不是重外貌轻内在的人。”姜词缓声回答，“您的气度，远胜外貌带给我的震撼。”她漫无边际的想，姜君华这么优秀的人，若是生在修仙界，应当也可以做一方大能。就像她见过的几个隐居的大乘修士，个个气度卓然，令人仰视。听她说完，姜君华脸上久违地露出笑意，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：“你坐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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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进了老宅，姜家几人都变得沉默。
尤其是姜落落，特意落后一步，把自己藏在孟挽月身后，低着头，一脸忐忑不安。
看上去，对这位祖母十分畏惧。
姜云庭小声嘱咐姜词：“你祖母脾气不好，待会儿说话小心点，别惹恼了她。”
姜词随意应了声。
很快，几人走进了客厅。
孟挽月全然失去了平日里开屏孔雀般的傲气，低眉顺眼，跟着姜云庭小声打招呼：“妈。”
姜落落嗫嚅着：“祖母。”
唯有姜词，第一次收起了满身的刺，开朗大方：“祖母好。”
姜君华早已看到了他们几人的身影，却没抬头，直到姜词说话，她才从报纸上抽出眼神，看向这个陌生的女孩。
不用猜测，她已知道了姜词的身份。
这个女孩的模样，俨然就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。
她冰冷的神色缓了缓，微微放轻了声音，问：“你是小词？”
“是我。”姜词点了点头，弯唇微笑，认真道，“第一次见到祖母，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。”
“哦？那你说，我是什么样子？”她脸上的神色，喜怒难辨，叫人难以琢磨。
这样的问题，听上去，反而像是不悦的质问了。
姜落落偷偷看了姜词一眼，不由得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庆幸。
呵！叫你讨好这老太婆，拍马屁到马腿上了吧！
她忍不住唇角上扬，贴着孟挽月，遮掩住自己的笑意。
姜词无暇顾及旁边人的反应，认认真真回答姜君华的问题：“祖母是个很有气度的人。”
“旁人见我，都夸我美貌，你反而说我有气度，不怕我不高兴吗？”姜君华慢悠悠道。
“我觉得，祖母不是重外貌轻内在的人。”姜词缓声回答，“您的气度，远胜外貌带给我的震撼。”
她漫无边际的想，姜君华这么优秀的人，若是生在修仙界，应当也可以做一方大能。
就像她见过的几个隐居的大乘修士，个个气度卓然，令人仰视。
听她说完，姜君华脸上久违地露出笑意，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：“你坐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姜词乖乖走过去，在她对面坐下。
姜云庭见状，松了口气，领着孟挽月和姜落落也准备入座。
不料，姜君华脸上倏然一冷，喝道：“谁让你们坐下的！”
姜云庭面露茫然之色，下意识看了眼姜词，回道：“妈，不是你让小词坐的吗？”
“我让她坐下，没叫你！”姜君华冷然道，“你给我站好，我有话要问！”
姜云庭连忙站直身体，毕恭毕敬。
“我问你，我听人家说，你要让小词和王家那个纨绔订婚，可有此事？”姜君华一双眼睛，利如鹰隼，直勾勾盯着他。
面对这样的视线，没有人敢撒谎，姜云庭低头：“是真的。但我没想到他是那种人，婚约已经取消了。”
“你是没想到，还是不在乎？”姜君华冷声问，“知子莫若母，我比谁都了解你！你为了做生意，向来不择手段，但我没想到，你连亲生女儿都舍得卖！”
姜云庭自然不肯认这样的罪名，当即反驳道：“商业联姻，家家户户都在做，很正常的事情，怎么能算是卖女儿！”
姜君华顺手拿起手边的书本，往他头上砸去：“你有脸说！姜云庭，我让你商业联姻没有？”
“……”想起旧事，姜云庭当即闭嘴。
那时候他年轻，被艺术系的大美女孟挽月迷住了心魂，非要和她结婚。
为了满足他的心愿，姜君华再不满意，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。
“你结婚那两年，君衡正遇上难关，我有没有拿你的婚姻去换钱？”她冷声质问，目光瞥了眼孟挽月，眼底是明晃晃的厌恶，“为了尊重你的意愿，我让这么个蠢货进门，你现在倒跟我说上商业联姻了！”
孟挽月小声说：“那落落的婚事，不就是您老人家定下的联姻吗？”
“你们若是不喜欢，可以解除婚约。”姜君华漠然道，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
孟挽月当即不敢吭声了。
和宁家的婚约，本来就是他们家高攀。
若非当年的旧情在，姜落落根本不可能嫁给宁讯这种身份的人。
若真解除了婚约，她们母女，连哭都没地方哭去。
姜云庭叹口气，只能说：“这件事是我错了，好在婚约已经取消，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，小词受了委屈，我会补偿她的。”
“妈，这些事情，我可以处理，你不用再操心了。”
姜君华看着他，半晌点了点头：“你最好说到做到。”
“肯定会的。”
“还有，”姜君华声音冷了几分，“你做生意，以前不择手段，现在连合作伙伴都不挑了吗？”
“王氏集团是什么样的东西？就算没有王明淞的丑事，他们家也已经是黑料缠身，这样的公司，你也敢合作？”
这件事，姜云庭的确理亏。
王氏集团的情况，他一直都十分了解。
只是想着，一个合作而已，又不是和王氏绑定。
却没想到，王明淞的黑料，就足以毁了这桩合作，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。
因此，面对姜君华的训斥，他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。
姜君华盯着他片刻，指了指门外：“去外头，把我的菜园子浇了。”
这是姜家祖传的惩罚，二亩地的菜园子。
足以叫人累个半死。
姜云庭从年轻的时候就很怕这个，现在更怕，闻言脸上就露出了苦涩。
但却不敢争辩，连忙出门，拿起水桶，亲力亲为去浇菜园子。
沙发上，姜词以手支颐，笑了笑。
姜君华看向她：“你心情很好。”
姜词莞尔：“当然，今日我才明白，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。”
不管是在君衡酒店，还是在别墅里，姜云庭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，全家上下，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的话。
如今到了老宅，姜君华不怒自威之下，他竟也变成了鹌鹑。
好得很。
以后在姜家受了委屈，可算有地方告状了。
她会让姜云庭知道，得罪了她，就等于得罪了姜君华。
姜君华也笑了，看着这个肖似自己的孙女，突然问道：“回家之后，还习惯吗？”
在旁边装鸵鸟的孟挽月蓦然抬头，精神为之一振，忐忑不安看向姜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