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怕他告诉她,他是当今圣上会吓坏她。正想着该如何告诉她,不会让她错愕逃走,她却先淡淡开口:“公子是否另有身份?若是希望我悄悄医治某人,倒也是无妨的。”他们分明是才见过一次面的人,可是她却能读懂他的眼神,甚至他细微的一个表情。御君临忍不住靠近了她一步。身体是最诚实的,仿佛靠着她越近,他的神智就能越清醒。仿佛这段岁月里,宫里有着看不见的妖魔鬼怪蒙蔽了他的双眼,只有远离皇宫,他才能得到救赎。...
——戌时城西。御君临一个人负手站在桥头。清冷的夜空下,男人的背影是那样的苍凉孤独。小太监都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。自从璇玑娘娘死后,皇上就像变了个人,他暴怒嗜血,只要谁惹玉珠瑶皱一下眉就能人头落地。伴君如伴虎,不,更像是陪伴在魔鬼身边。一个行差踏错,就是生死两别。但曾经的皇上并不是那样的人,曾经有璇玑娘娘在皇上的身边,皇上是当机立断亦宅心仁厚的好皇帝。璇玑娘娘从不曾怪罪无心犯错之人,就是太监宫女都不会将他们视作奴才。...
玉项鼎早就看不惯玉珠瑶目中无人。倘若有机会,只要除却玉珠瑶,他就能扶摇直上,坐上黑蛇精首领之位。“小奴不敢,小奴只是善意提醒皇后娘娘,御君临虽然被你的蛇蛊迷惑,但他时有清醒的时候,一旦追究皇后娘娘没有生育子嗣的能力,怕是这皇后之位就坐不稳了。”玉珠瑶脸色一沉,这些日子,表面上看御君临为她荒废朝纲,成日与她纸醉金迷,但是他的确说起过,“瑶儿,朕想与你有个孩子,朕要龙子继位。”...
“璇玑……璇玑……你是人是鬼?!”百姓们三天前亲眼在白蛇庙外发现了璇玑的尸首,还给她下了葬。已经入土为安的尸体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眼前,任谁都被吓得魂不附体。璇玑只盈盈一笑。“我乃从湘西而来,昨夜为了躲雨才来了这座白蛇庙。”她笑得极美,就像立在庙里的白蛇像。莫非白蛇显灵?白蛇下凡了?!她的声音就像是有着万般的魔力,百姓们莫名地一众人跪地叩首,“白蛇仙显灵,万福,万福,万万福。”...
玄青青袖一挥,一串泉水帘上映出白蛇庙外的景象。三天前,她拖着璇玑千疮百孔的身体回到白蛇庙被百姓们看到了,现在百姓们都聚集在白蛇庙外。如果现在白蛇仙子变成人形走了出去,和璇玑一摸一样的脸孔,势必吓坏百姓们,以为死人还魂。人间的流言蜚语最致命。要是百姓以为死去的璇玑重生,一传十,十传百,很快就会传到那个昏君御君临的耳朵里。那样必定惹来杀生之祸——“白蛇仙子,我知道您难以放下江烟惨死的仇恨,但是您必须知道,您的真实身份不能昭告天下,若是在人类跟前现出原形,必定惹来天神众怒,到时连龙神也难再保你周全。”...
“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得了龙神?!还差一个月才满千年,我等知道不该擅自离守白蛇殿,但是我等看着仙子附身的女子璇玑被御君临折磨得不成人形,担心她的肉身一旦消亡,就会连累仙子无法灵体归位,所以背弃了龙神的惩戒,离守白蛇殿,将奄奄一息的仙子您带了回来。”“你们真傻,何不就让我魂飞烟灭,又何必因我再被龙神惩戒?”龙神乃白蛇仙子的曾祖父,万年前已经修炼成神。千年之前,曾祖父气她为了区区一个人类放弃千年修为,甚至为了那个男人一剑封喉自寻短见。...
可现在他无法容忍了。秘书被叫进来,听说贺总要查林氏的帐时微微吃了一惊,她很机敏,立刻道:“那以后是不是都不让林小姐进来了?”贺廷衍点了点头。林家直到被查封那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林清和回去时脸上是带着笑的,她告诉爸妈一切都被解决了。“这才是我们的好清和呀,”她妈妈骤然笑了起来,“乖女,妈妈晚上给你炖汤。”“姐,对不起,前些天我不该骂你的。”林清和跟着笑了起来,她感到有些作呕,却依旧在笑。...
“廷衍。”林清和小心翼翼地叫他,神色有些讨好。她本来不想来的,在看见贺廷衍徒手去刨孟如期的尸体那一刻,她就知道自己兴许一辈子也斗不过那个被她嫉妒了很多年的“闺蜜”。林清和的家世一般,全因得和孟如期做朋友,才入了贺廷衍的眼。在看到他风雨无阻接送孟如期时,林清和年幼的心里就已经埋下一颗嫉妒的种子——明明是个孤儿,凭什么她被这样好的人疼爱着?明明她有爸爸妈妈,却总是比不过那个更受宠的弟弟?...
贺廷衍也跟着笑,总觉得很幸福。他逐渐感觉到了累,但落座在女孩对面时,身体中又充斥着无限的力量,他看着女孩问出那句话,又像从前一样回应了她。心底怦怦跳动着,十分不安的样子。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孟如期会说的话。看着她闭上的眼睛、微微颤抖的眼睫,贺廷衍与她同时张开了嘴。“我会爱你。”“我恨你。”两个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,贺廷衍是说出“爱”的那个人,他看着笑盈盈的孟如期,疑心是自己听错了。...
他的手指发抖,半天才勉强对准那个短信,点开来。【贺廷衍,下辈子我们不要相遇了。】【我不该爱你。】刀割一般,呼吸间他的喉管满溢着血腥味,贺廷衍死死咬紧了牙关,眼底红得要滴血。手机电量告罄,自动关机了,他却依旧坐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良久后,才颓然垂下了头,将脸埋进了掌心。那个小小的箱子被他带回了公司,贺廷衍不敢再碰,全身心地投入工作里。他把办公室当做了房间,吃住睡全都在公司里。...
因此贺廷衍时常抛下所有事务,独自赶往那个伤痕累累的城市,看着施工段一点点清空贺家原址上的废墟。“贺总,”有人找到他,小心翼翼地说,“我们在泥土堆里找到一个手机,还有一些东西,您还要吗?”“……给我吧。”贺廷衍的嗓子很哑,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疲惫,他接过工人手中的箱子,一眼就认出里面是孟如期的东西。兴许是因为物件很小,并没有在地震中受到损害,他打开手机,看着壁纸上女孩灿烂的笑脸,眼眶慢慢地泛红了。...
贺廷衍的喉头一哽。他没有余力再追究林清河的过失,只是抱紧了怀中瘦弱的身体,眼眶涨得通红。一个月前刚从国外回来的孟如期,明媚、灿烂,好似初生的花朵。现在她冰冷、僵硬,再也不会甜甜地叫他一声小叔。他转过身,抱着孟如期一步步远离这里。林清和还要说什么,却被他阴鸷的眼神吓退了一步。“如期,”贺廷衍低声道,“醒醒,不要吓唬小叔了好不好?”他找到水源,一点点擦净孟如期脸上的沙尘和脏污,直到光洁如初,再抱进怀里。...
温丞相兀自陷入沉思,竟是连半个眼神都未递给过温染颜。在他心中,这个庶女只知道哭哭啼啼,实在软弱无用。温染颜盯着温丞相陷入沉思的侧脸,眸光流转,蕴着一丝笑。既然绿腰这般忠心为主,如今能在温丞相眼皮底下气绝而亡,她定能含笑九泉了吧。而且,绿腰的价值比她想象当中还要不错,她本着试探的心思,若是下蛊成了,温丞相便成tຊ了她的傀儡,可若是不成,死的也不过是个绿腰罢了。...
凤栖梧打量了他们几眼,眸底笼着寒霜,可明面上却染着笑意,“瞧着我做什么?你们家人团聚,难道我还要拦着不成?”温染颜抿唇,颔首:“那我去去就回,不会耽搁太久。”“好好的去说,不用太过着急……”凤栖梧眸底的笑微微晕开,可流淌在阳光下时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渗人。闻声,温染颜这才领着绿腰,跟在温丞相身后去了相府内院。相府似比凤府多了份精致奢华,往里走便见亭台楼阁,水榭廊桥,恰在绿树掩映之中,碧瓦朱檐,雕栏玉砌,美轮美奂。...
“请人需要将大门都劈了?这便是你请人的态度?”听着他轻慢的冷调,温丞相脸上蕴着怒色。凤栖梧撩开帘幔,意味不明地笑出声:“到底是跟着我上过战场的,手段粗鲁了些又没轻没重的,温丞相切莫见怪。”闻言,温丞相心口像是堵了一团火,明明已经蓄势待发,可在听到凤栖梧的这番话后态度瞬间就软下了几分。他的话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分量,可若是仔细着就能品味出里面的杀伐凌冽,甚至还有几分暗示、震慑的味道。...
闻言,温染颜双眸发亮,如同映着烛光。她道是谁,原来是这本书的女主角,沈知香。沈知香系出名门,其父亲沈太傅是当今圣上的恩师,沈知香自幼聪慧,再加之沈太傅的悉心教导,自然与旁的女子不同,她现下是当朝女官,用尽毕生所学为民请命,厉害得不行。可就是这般惊世才女,却被凤烛月迷了心智,在这本书里两人爱得死去活来、虐人心肝,后期,沈知香就是凤烛月的智囊,对付凤栖梧的利器。...
温染颜望向铜镜,便见绿腰给自己发间簪上了一朵烫花素色牡丹,缠着的金丝蝴蝶振翅而飞,分明是极其素雅的打扮,却处处透着华贵,衬得她姿颜动人。“你的手可真是巧。”温染颜似乎极喜欢这副打扮,她亲热地拉过了绿腰的手。绿腰受不惯这样的亲热,一时竟觉得毛骨悚然,神情也愈发不自然,“哪里是我手巧,是二小姐的底子本来就好,不管梳什么发髻,簪什么样的花儿,都是极美的。”...
“既然知道失职,那为何还不去摆膳?”温染颜拂袖走到门口,月华下她蓦然回眸,遥遥与绿腰对视。绿腰顿时心惊胆寒,下意识又将信纸藏了藏,这才低眉跟在她身后。用过晚膳,温染颜将琉璃灯盏熄灭,所及之处顷刻一片墨黑,万物寂静。不多时,一只雪白信鸽振翅而飞,羽毛簌簌之声倏尔将这份寂静打破,灵巧的雪鸽撞入圆月,不知去往何方。眨眼之际,一根柔韧的青黑色丝线如同破空的利器,竟死死缠在信鸽的脚上,稍稍一拉,信鸽就如同断线风筝急速下坠——...
说完,他无奈地摇头。又想到什么,偏头问道:“梁姝考的怎么样?”“应该还可以。”他淡淡地回应道,“技侦那边怎么说?”“现场的指纹都已经采集了,他们回去做比对。”老贾回。现场工作结束,一众人回到警局。刚在座位上坐下,黎子维的电话就进来了。他接通,“说。”“查到了,她坐的昨天下午四点半的火车票去了首都。”黎子维顿了下,又说道,“你要去找吗?”...
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上身份证和户口本。她看到了那张银行卡,那张卡上的钱是梁辉身前所有的存款。她装上那张卡,背上双肩背包,拉着行李箱,来到客厅,梁姝站住,视线朝着四周扫了眼,瞥见了阳台上挂着的衣服。左边是颜衡的,右边是自己的那件小黑裙。她拿上桌上的手机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颜衡在婚礼现场,心里一直担忧着梁姝的情绪。他发了好几个微信,对方没有回。...